[書]大雨如注 畢飛宇

所以說，兩種人的話不能聽：

做母親的誇兒子；

做父親的誇女兒。

都是臉上淡定、骨子裡極不冷靜的貨。

自卑是一塊很特殊的生理組織，

下面都是血管，一碰就血肉模糊。

他所過的並不是自己「想過」的日子，

說白了，也不是自己「不想過」的日子。

一句話，

小美現在所過的是自己「可以過」的日子

人生其實就是這樣的。

難怪電視一到這個時候音樂就起來了。

音樂是勢利的，它就會鑽空子，

然後，推波助瀾。

這儀式是張開的臂膀，

一頭是昨天，一頭是今天；

一頭是兒子，一頭是母親。

絕密。

根據李雪芬的經驗，

能把最日常的動態弄成舞台上的作派，

才算得上是天生的演員。

一朵感到了疼，

疼讓人怒。

怒教人恨。

「回頭我請你」

這五個字像一些古怪的鳥，

無頭、無尾，

只有翅膀跟羽毛，

撲棱棱亂拍。

死鬼說得不錯，

勞碌慣了的人最難收場的就是自己的笑。

任何事一長了就成了任務，

這就累人。

人家洋人不用毛筆，

人家的日子不都是筆墨流暢的，

也沒有差到哪裡去。